想,他还是很配合的问道:“哦?先生何故惶恐?朕今日所阅奏疏,皆是弹劾冯保及其党羽,并未见有攻讦先生之语啊。”
“臣就是惶恐自己没有被弹劾,也惶恐自己被弹劾。”
果然,张居正闻言立刻接口,语气虽斩钉截铁,但脸上愁容更甚,“臣所惶恐者,既恐自己被弹劾,亦恐自己独善其身,不被弹劾。”
他郑重道:“陛下试想,六部尚书皆为臣之同僚,其中多有臣所荐拔、或与臣政见相合之人。若他们果真与冯保有染,甚至牵涉贿赂,臣作为首相,焉能脱得了失察之责?用人不明?”
“然则,若他们皆被弹劾,而臣一人怎可安然无事?此乃欲剪除枝叶,以伐主干!届时臣身边无一人为臣说话,更是百口莫辩!”
“再者,冯保一案,如今已是人心惶惶,其党羽爪牙多为奸佞小人,为求脱罪活命,难保不会胡乱攀咬,罗织罪名,欲将老臣拖下水!以老臣今日之位,一旦被卷入此等漩涡,必成众矢之的,更是首当其冲!”
“陛下,”他语气沉痛,“前日臣才蒙陛下隆恩,忝居首相之位。转眼间,却可能因冯保一案而身败名裂!若真到那时,不仅老臣无地自容,亦恐累及陛下圣名,使天下人以为陛下识人不明。与其闹得难堪,倒不如.....老臣今日便激流勇退,上书请辞,保全君臣体面,归乡颐养天年。”
张居正说完,不再言语,只是深深一拜,伏地不起。
朱翊钧没有着急着说话,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其他几个人。
他好奇,他们听了张居正的话的话后是什么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