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鬼佬能赢是因为船比我们好,但又不是什么永远都无法抹除的差距,有机会我照样打。”
林远山听到他详细描述心中不由得无奈,帆船在面对蒸汽船的时候跑得没人家快,火炮没人家远,威力没人家大,技术代差面前完全就是单方面的屠杀。
好在蒸汽船还没发展到铁甲舰,代差还不至于难以逾越。
林远山清楚意识到这是最后一个机会了,必须抓住奋力直追。
“那对于袁老八正常的商业渠道你了解多少?”
走私是一回事,但明面上袁老八的船可都是有登记的正经商船,其中的货物也会有来往。
对于这个苏文哲便拿出账本上交。
“账本应该有两个,一个明账记录的就是正经生意,不在我手上,应该在广州的商行,而暗账在我手上,上面记的就是走私跟贿赂的,都是一月一结,其他的估计在佛山的家里,只不过详细还得袁老八才知道。”
林远山看中苏文哲的就是他掌握账本,间接知道很多普通走私犯不知道的事情,比如刚才的交流就让他对现如今的局面有了大概的了解。
大海盗没有,因为鬼佬占据了绝大部分的生态位,但是中小团伙还有不少,各自都有一些背景跟关系,大家都顾着捞钱,至于争斗也是些许摩擦。
更麻烦的在于苏文哲也不知道这些家伙的老巢,这都是至关重要的秘密,不可能被外人知晓的。
林远山思索着,如果随意出击就会暴露自身,现在他还没有当强龙的实力,那就只能当鱼将水搅浑。
苏文哲说过红巾帮最近活跃,或许可以借此来挑起海盗之间的斗争。
虽然不知道老巢,但作为走私心脏的内伶仃岛一定布满海盗,以此入手就是最好的方向。
心中有了打算了林远山让苏文哲回去休息,毕竟他也是熬了一晚上,而自己就要准备那计划了。
只是没想到这边苏文哲走了,王福生又来了,进来便单膝跪地双手高举武器。
“我王福生有所隐瞒有愧于大哥,请大哥责罚!”
“我不是说过不要跪的吗?这种习气一定要刹住,没有什么值得跪下。”林远山看到这个当即上去扶起,同时转开话题。
“当时那种情况你也没做错什么,毕竟你也不清楚我们是什么人,而且后来加入也报了真名,我要以此来怪罪你可就是苛待,不是大丈夫所为。”
林远山安抚一句,大度的样子让王福生折服,只得感慨一句。
“未见大哥,不知道什么才是英雄。”
“那加入之后你也是英雄咯,我们站得直,坐得正。”林远山拍了拍他的肩膀,三两句就让小伙立正。
“听大哥的!”
“坐吧,有什么事情找我?”
“我加入过天地会……”王福生似乎早就组织好了语言,但此时还是看向林远山顿了一下,当感受到对方鼓励的眼神这才接着说下去。
听到这个林远山也有些意外,不过没说什么,之前就能感觉到他强烈的反抗情绪,这种人要不是那些秘密结社的成员才奇怪呢。
而随着王福生的讲述,也大概明白他的情况。
一家四口,还有个妹妹,有几亩水田算是自耕农,村里因为要跟邻村抢水,所以村子里的人大多自幼习武,他十四岁那年因为邻村的混混盯上他妹妹,争执中他失手打死了人,只能改名换姓逃命。
又在练拳的同伴之中有天地会的,在其保举之下加入其中,因为敢打敢拼两年时间当上了一个堂口的红棍,只是在叛徒的出卖下他们堂口被扫了,好在他身手不错逃了出来。
因为叛徒的原因他也不敢信其他人,毕竟被抓就是死路一条,就这样跟上面断了联系,为了生活只能再隐姓埋名到码头当苦力。
至于怎么来到这里则是因为码头也被垄断,黑工头扣钱欺压之下他带头反抗,当晚就遭到打击报复。
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对面他妈的也是天地会的人,但此时他已经被打了一顿绑起,兜兜转转才在后山监牢得救。
“你怎么不响朵呀?”
如此操作林远山都傻了,逃过了清兵追捕,反倒是倒在了自己人手上,这大水冲了龙王庙的事情都能发生?
“堂口之间相互独立,甚至暗号都不是一套,我说了他们也不可能信。”
王福生也是非常无语,为了避免清廷一锅端,天地会内部也是有隔离措施的,但是这玩意落在他身上也只能是倒霉了。
“天地会堂口都是怎么运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