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尤顼恼羞成怒,摆尾想甩开惹人生气的师妹,偏偏何清抱得紧、甩不脱,一用力就失了平衡,齐齐向地面落地,得亏码头距离合欢宗很近,只砸倒了山上两颗桃树。
一落地,尤顼蛇尾反抽,弹了何清脑门,阴森森地提醒:“我不操心你,你多担心自己吧。”
何清四仰八叉地倒在土坑里狂笑:“回家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……”
“什么人?”
原是轮值守桃园的合欢宗修士姚琼听见声响赶到。
姚琼走近见她们横七竖八地卧倒在地,不急人先急树,她慌忙上前扶桃树,“嗷”一声涕泪俱下,边扶边哭:“我的树…呜呜我的树啊,我培养了三十年,就这颗树结的果品质最佳,客商都付了定金,明年的桃子就能送进皇城评贡品了。”
开心过头要遭报应。
砸了珍稀桃树显然比打姬彩造孽多了。
何清弹跳离开土坑,尤顼也从巨蟒缩成手指宽,默默挪到一旁,俩往年都没少吃姚琼种的灵桃,吃人嘴短。
可惜的是,她们没有一个懂得治树。
废话很多的何清最终只憋出两个字:“姚师长节哀。”
这位爱好种地的无辜修士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,实打实的伤心:“我要找山长老和河长老告状,年纪再小也不能这样,尤顼也是,落地的时候就不能往旁边让一让吗?”
尤顼缩了缩蛇躯,睁大眼眶展示一双红眸给姚琼看:“蛇都有点近视……没看清。”
有和迷榖树妖的相处经验,解愠对树木是比较有感情的,围着凄惨倒地的桃树飞了两圈。
得出评价:是她爱吃的油桃。
她凭着直觉,从须弥芥子里取出一朵含苞待放的迷榖花,但不立刻交给姚琼,狡诈地提要求:“这个是万年老树的花,捣成汁液可以救桃树,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。”
姚琼泪湿青衫,见有希望什么都肯答应:“你说。”
“要是救活了,每年你种的桃最好的那一批,我要一半鲜果,或者折成现钱。”
姚琼为这狮子大开口的要求惊呆了,不确定地问:“这树不是它自己倒的,是你们压倒的,没错吧?”
这都好意思收这么高的诊金?
解愠面对食物从无廉耻:“我这么小一只虫,又会飞,怎么可能砸倒树,那是她俩干的。”
何清和尤顼对视一眼,这是事实没法反驳,齐刷刷点头。
姚琼嘴唇抖了抖:“都是同门,不能再便宜点儿吗?”
解愠更是理足气壮:“我还没拜师呢。”
姚琼横眉怒目道:“不是我合欢宗人,擅自进山还有理了?治不好你们还得倒赔我。”
尤顼犹豫了一下,吞吞吐吐道:“其实我带她们俩上山,就是要进山顶洞找蛛长老拜师来着,现在确实还不是。”
这山头就是因为蛛长老在,天地灵气额外厚爱,灵植繁茂、瓜果香甜。
时隔百年,蛛长老又肯开门收徒了。至少说明蛛长老暂时不会离开宗门,这对合欢宗上下而言都是喜事。
姚琼闭眼认命:“好吧,只要能救,明年起供给师门的那一批灵桃先给你,为期十载。”
反正以合欢宗供养妖修的习惯,迟早都是喂进妖嘴里的。
解愠还价:“三十年。”
姚琼讨价:“十五年。”
“三十五年!”
“二十年,不能再多了。”
解愠勉为其难答应:“那也行吧。”
何清与尤顼咬耳朵:“你看吧,我就说解愠很会赚钱。”
尤顼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幕:“她打哪儿学的?”
初出茅庐的妖,不是都很质朴的吗?
在解愠的悉心指导下,真正质朴的农人——姚琼将迷榖花捣出汁,加水和泥,糊在根部,桃树根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扎根土地。
解愠啧啧赞叹:“原来真的有用啊,迷榖树妖总和我说她是万树之王,我还以为是她吹牛呢。”
何清逐字逐句学习:“这也行啊?万一没救活怎么办?”
就像人不理解妖,解愠也不理解人:“没救活就没救活,又和我没关系,树是你俩砸倒的。”
姚琼没有感谢的话想说,只想把这伙强盗趁早赶走,冷冰冰地散发驱赶意图:“宗主不是去接你回来吗?宗主去哪儿了?我要去找她算账。”
何清尴尬一笑:“是啊,宗主去哪儿了,哈哈。”
一被赶出桃园,天地间的灵气就跟凝住了一般,死活不肯受修士驱使。
怪不得尤顼半路坠地,大妖长久占据的地盘上,不得大妖允许,灵气是极难调动的。
何清纳闷:“蛛长老心情不好?从没在山间遇到过这种情况。”
“谁知道呢,可能是苏微要来,她心情不好吧。”尤顼盘在何清脖间,示意小螳螂也跳上来,“飞着吃劲儿,到阿清头上坐。”
解愠如常飞行至何清头顶,叫她快走:“上去了不就知道了,蹲在半山腰,脑袋想破了也想不到的。”
何清一路沿着石头路登山,脚下的青石也不晓得多久没人走了,青苔遍布、个个浑圆,踩着都滑脚。
她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