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在外头,楚桓站着纹丝不动,
偏殿之中的争论了好一会,毫无疑问大多数内门长老都是不支持光烨道人这番做法的。
有道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,
谁若是开了口子,只怕日后走的人会愈发的多了,就形成了路。
但好在能够一锤定音的人一直没有发话,那位真人始终保持着沉默。
终于,一道楚桓有些印象的温婉声响倏忽响起。
“诸位师兄说的即是,规矩就是规矩,没有随意更改的道理。但是我也听说过楚平这位弟子,这弟子有血勇之气,亦是刻苦勤勉,不若给他一个上进的机会。”
“我看这般,既然是天枢峰点的名,不若就将他平调到天枢峰那做个山门勤务,平素里兼顾着修行事务,待到秋后的宗门比试,许他一个比试的机会。”
“他若是真是锥入囊中,能在宗门大比中取得名次,我们就给他立功记转,将他回迁到内门。若他碌碌无为,就将他驳回原处发落就是,这样谁都说不出谬误,圣人云,天衍四九,人循其一,自当有一条出路给他,诸位师兄,意向如何?”
这一次不等所有人发话,那位声音醇厚的真人终于发话了。
“好,风机师侄的言语极妙,内门自然是遴选仙苗的去处,大浪淘沙能者上,不能者下,此法甚妙。”
这一下终于出现了很多修士应声附和。
然而那位尖锐严肃的女声仍不死心,
“真人既有此意,我亦是觉得可行。只不过我觉得得有言在先,何为优胜,何为落败?凡事预则立,不预则废,若是不提前说好,只怕后面多生变数。今年秋后的内门大比,这个叫楚平的弟子怎么都得在前十之位方才妥当吧?”
“前十会不会苛刻了些?去年才出太南谷的弟子,要和那些在内门待了三五年的一起比试,是不是......”
“就前十,我定了,我相信光烨的眼光。将今日议事言语俱数记录在案,就此散了吧。”
随着真人拍板,整场议事终于定了基调。
楚桓站在门外看着几位筑基修士鱼贯而出,就在殿前御风而起。
只风机道人多停留看顾了楚桓一眼,但也终究沉默,只拂袖乘风而去。
过了好久,光烨与光霁这两师兄弟才从殿中离开,他们落在最后。
光烨的形貌已与初见时判若两人,
浑然不像楚桓与他第一次相见时神庭圆满,此刻他颧骨凹陷,形色枯槁,
他老了许多。
“走吧,真人已经走了,回我居舍言语,光霁,今日之事,多亏了你先去了都护城回旋。”
楚桓赶忙跟上行礼致谢,多谢光霁教习的往日看顾。
光霁只是摆了摆手,没多说别的言语,只让楚桓跟上,山风很快卷着三人腾空而起,往西北方去。
七八十里云路不过半盏茶的光景,
当楚桓双足再度踏上实地,眼前是座半悬山腰的二进院落。
青瓦斑驳,竹帘泛黄,连阶前石缝里都窜着野蒿。
这般清寒所在,莫说内门长老洞府,便是与外门执事居所相较都显寒酸。
看来风懿说的没错,光烨道人确实并没有多少修行上的资粮。
见到楚桓安稳落下,光霁道人望了望两人,只对光烨说一声师兄珍重,便是离去。
场间很快只剩下光烨老道与楚桓,忽然静得可怕。
光烨枯瘦的手指搭上篱墙,竹编的篱笆发出“吱呀“一声呻吟。
打开居舍院落的篱墙,随手招来两个板凳,两人就在屋外院落对坐。
他那张高一些,楚桓的低一些。
但楚桓生的高大,反而要低下头来看。
两人落座,他便是问话:
“楚平,你知道今日,光熠真人为何让你在殿外听那一番言语吗。”
“知道,我心中自是感念师父与师叔的恩德,绝不相忘。”
光烨轻轻摇头,脸上显得很是沧桑。
“不止这个意思。我今年已经二百一十五岁,活了三个甲子有余,光霁师弟比我小二十余岁,今年也快二百岁。”
“筑基修士到我这般年纪,已然是半只脚踏进土中了,去年冬后,我突然觉得这具皮囊气血衰败快了不止一筹,我知道可能是大限将至,俨然是没多少年能活了。”
许是人老了,话就多了,只说到这,光烨就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