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在这?小赵。”
楚桓心中一紧,别过头去。
刚才光顾着胡思乱想,还是大意了。
赵炯听到这冷冰冰的声音,心中更是方寸大乱,他只暗骂自己多嘴,此刻被架在此处。
到底是修为不够,他看不清楚桓神色,此刻只得赶忙将头低下,小心翼翼的回道:
“昨夜喝多了酒,我,我刚小解回来,刚刚执事还不在这的,见到您出来,才喊您的。”
楚桓打量了他两眼,没从小赵脸上发现什么异样,方才冷声说道:
“没什么事就回去吧,我也是喝多了酒,心里有些不舒服,出来走走。”
小赵听到这话如蒙大赦,赶忙离开,走之前还不忘拱手行礼。
殊不知他刚刚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。
廿二日上午,机巧院已经歇业,其余人等都还在酣睡,只小赵一人坐在正厅擦拭物件。
未曾想到莫晓秋火急火燎的就来了,小赵知道他与楚桓乃是同乡,不敢拦他。
“楚哥儿,楚哥儿,祸事!”
彼时楚桓才刚刚用过早饭,正打算回屋内修炼,就被莫晓秋一把抓住了。
“你知道吗,镇守府起火了,还死了人,听说死的不是一般人!”
楚桓瞥了瞥他,微微摇头。
“这与我什么关系?我一个机巧院的执事离着镇守府老远,怎么能算我的祸事。”
莫晓秋赶忙压低声音,只拉着楚桓到了偏僻处小声说道
“你猜猜死的是谁?!我才打听到的,一个长老,一个参事!”
楚桓没有搭理他,微微皱了皱眉头:
“有话快说,有屁快放,别耽搁我修行。”
莫晓秋见楚桓这般态度,不敢再卖关子,只一五一十就将言语吐了个干净,
“是说要提携你的那位蔡长老和陈参事,死的时候听说都光着屁股,死在了一张床上.......”
莫晓秋一边说着,还顺带着把好些半真半假的花边新闻,路边消息也烩成一锅,半真半假的掺和进去,一起端给楚桓品鉴。
楚桓装作思考了好些许,方才假模假样回话
“这确实有些麻烦,光霁道人当初还给我和那蔡长老搭桥牵线,怎么这般就死了?镇守府那边有什么回应,你那可有消息?”
莫晓秋则是拍了拍胸脯,只说他再去打听,今日晚些时候再寻楚哥儿汇报。
哪曾想到,莫晓秋这一去就再没了踪迹,反倒是等来了镇守府戒严的命令。
当天上午晚些时候,点灯镇驻军封闭了东西两道镇门,
坊市闭店,酒肆关门,所有闲杂人等不许上街,并且挨家挨户开始了搜查。
同时镇守府传来了指示,所有执事身份以上的金光宗弟子都要到镇守府集合。
当天正午时分,就在镇守府的大殿之中,整个点灯镇中有头面的人物全都到齐了。
几位外门长老和两位都护城的驻军筑基战修并排在最前头坐着。
他们先是宣布了蔡长老和张参事的死讯,接着简单的介绍了情况,随即就是一些安定人心的话语。
诸如已向穷桑城和都护城告警;天枢峰方面已经晓得遭遇;凶手踪迹已经显露,本地驻军已经四下散出追捕凶手;马上会有筑基修士向此地进发;呼吁众人保持镇定之类的云云话语。
可坐在底下的人心里依旧泛着嘀咕,
他们都知道这不过是镇守府放出的正确的废话罢了。
所有人都清楚,冬封在即,整个古兵墟地界是无法大规模调动修士的。
这个季节野外罡风呼啸,外加天寒地冻积雪皑皑,
饶是筑基修士都不好行路,对于练气修士而言更是有性命之虞。
人力又怎么能违天象?
更遑论追捕凶手,凶手若是一早脱开镇子,你怎么敢去追?
要是追击的修士半道撞上罡风死了,到时候伤亡报上去谁来担这个责,是镇守府还是本地驻军?
除非能来一个结丹真人立刻掌控镇子,此刻没有人敢相信镇守府的这些话语。
可以说整场大会就是在不安中草草结束的。
但草草结束的不只是大会,还有戒严。
戒严约莫只持续了三天,就再不能坚持了。
因为冬封真的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