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日晚上,点灯镇的机巧院内,
门窗紧闭,四个外门弟子只在正厅当中跪了一排,
领头的就是那位匠师宋老生,在他之后是库头,票房,帐台。
只在他们边上,小赵站在边上颤巍巍的捧着茶碗。
楚桓一人双手负背,手执马鞭,厉声呼喝。
底下跪着的弟子只是以头抢地,不敢有多的怨言。
那为首的宋老生更是老泪纵横,嘴中只是哭丧着道谢:
“多谢执事师兄救命之恩,我等本将成为丧家之犬,今日,今日多蒙师兄得救,补上这弥天窟窿。”
“前些时日我等浑浑噩噩,只恐宗门治罪,依照法度要被流放去做苦役,未曾想到今日师兄竟........”
楚桓可没有半分留情面的意思,莹绿色的长春真气裹着马鞭,倏忽一下就抽的他后背皮开肉绽,鲜血直流。
一边抽打,楚桓还要厉声训话:
“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,我既然帮你们这群混蛋堵上了窟窿,尔等日后自该听我令行事。”
“今日每人领二十鞭,不打的你们这群贪懒蠢货心生畏惧,只怕你们日后还要再入歧路。”
“日后给我记住,想到贪念,就得记得疼,你们这帮蠢货哪是能在古兵墟中发财的人物?都给我老老实实本分的呆在铺子里做工。”
众弟子哪敢反抗,只一个接一个,将头埋在地上,任凭楚桓发落。
哀嚎声响了好些时候,楚桓方才停下,他抬头望了眼小赵。
小赵心领神会,赶忙接过鞭子,奉上茶水。
跪在地上的外门弟子只当事情都已经过去,心中稍稍缓了一口气,
可下一息,却是听到一声清脆声响。
茶碗砸在了地上,珠液四溅,瓷片四散崩裂,碎了一地。
这些个外门弟子先前平复下来的心,此刻又提到了嗓子眼。
只见到楚桓缓缓踱步到他们面前,声音不疾不徐从头顶响起:
“有道是不破不立,你们既然受了罚,这件事就到此为止,往后的事情,天塌下来,我替你们扛着。”
“我既然是你们的执事,自要肩负起铺子的营生,也要肩负起你们的生计。”
“我把丑话说在前头,你们几个但凡在点灯镇厮混,日后要是有谁敢吃里扒外,不和我站在一条线上,那后果可就不只是一顿鞭子。”
话音才落,一小袋灵石就落到了众人面前。
没人敢去动这袋灵石,机灵的早就把头埋在地上不敢去看,迟钝的还在那面面相觑,不知所谓。
楚桓看着场中几个弟子的表现,默默记了下来,他这才吩咐:
“我知道你们这群蠢货已将今年的俸禄都糟践光了,但我这人不差饿兵,这里是我私人的赏赐。小赵,你记一下,你和宋匠师,每人五枚灵石,余下的灵石其他三人均分了。”
“明日工坊内的傀儡法器运回,就给我照常营业,不许三心二意,吃着我的饭,还扒拉着别人的锅!”
直到灵石眼巴巴的落在手上,这些弟子才敢相信。
这一通胡萝卜大棒砸下来,恩威并施,再无人不膺服楚桓。
当天晚上,收拾完机巧院中的这些鼠辈,楚桓回到房中并未歇息。
他先是起草了一封书信,给远在翠浪庄的王管事,让他去金叶楼寻红七娘打探有关蔡长老和陈参事的背景。
接着便是运起五腑锻源决重新改换了容貌,又取出遮蔽气机的面巾法器带上,借着夜色,去了镇中央的酒肆。
酒肆就是古兵墟中搜罗情报最便宜的去处,也是牙人中介介绍生意的场所,楚桓必须要去一趟。
杀人很简单,今日相见那陈参事不过练气后期的水准。
想来那蔡长老如此沉迷庶务谋划,算计这个,算计那个,修为上也高不到哪里。
以楚桓目前的实力,只要精心布置,对付他们,绰绰有余。
但是难的是他们背后的关系,在动手之前必须搞清楚人际背景,晓得关系利害,所谓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,就是这个道理。
“一壶浊酒,两份小菜,再请那位小娘到我这唱上一曲。”
还未在酒肆中坐下,楚桓便是这么吩咐,边上的小厮很快去了,过不多时伶人便是带着乐器小心行到楚桓边上落座。
大厅有些嘈杂,什么人都有,显得闹哄哄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