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才刚刚暗下来,翠浪庄的前厅却是灯火通明。
庄上的佣人已经在前厅中整整齐齐的列好,连带着伙房里的帮厨,约莫有二十余人,领头的自然是那位王管事。
楚桓平静的坐在最正中的主坐上,稍稍嗅了嗅茶碗里的清香,便将茶壶放在桌案上,望着堂下众人平静说道:
“王管事,我已经见过老爷子,听说你在庄子里呆了十几年,也算是老人了。老爷子说你近些年你做事细心,虽说兼顾了不少私心,但也算处事得体,总的来说还是得力的。”
“老爷子的身体称不上好,但也还算硬朗,他一个筑基修士还有不少年能活,但实在懒得管这些庶务,你多操心总是好的。”
只听到这般话语,王管事立刻稍稍抬头看向楚桓,赶忙认真回道:
“是,我,我一定尽职尽责,定为主家分忧,为公子分忧。”
楚桓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底下诸多仆役,随口说道:
“我才回来,也算是第一次见过大家,就不多寒暄了。我的态度和老爷子一样,大小庶务懒得掺和。但是你们既然为我家做事,自然少不了那份体面。每人一枚灵石,算是我的见礼,等下我让王管事发放下去。”
“就这样吧,忠心做事,我都看在眼里。除开王管事,其他人都退下。”
此言一出,场间顿时欢快起来,
随着王管事的回头轻轻瞥视,那些个仆役赶忙作揖道谢,说了好些吉祥话,方才离去。
直到场间只剩下了楚桓与他,王管事的脸面才重新挂上了些许愁容。
他低头弯腰贴了上来小声说:
“少爷,这一人一枚灵石,只一下就是二十四枚灵石的开支。每年翠浪庄的定向开支在上一年的秋末就由老爷大体定好了,今年才开春,府库里多余的灵石大半都换了种粮放给庄子里头的佃户,剩下的也都给宽窄镇上那些工坊放做利钱,待到今年秋后才大抵能收回,这,这........”
楚桓看着他轻轻笑了笑,只引他来边上落座。
“无妨,王主事,这钱不算公库的开支,只不过是买个人情罢了,算我私人的开销。”
只说着话,楚桓便从怀中将一个褡裢包囊递了过去。
王管事双手接过只一掂量,顿时有些痴了,下一刻,他看向楚桓的眼神都不一样。
“公子,这,这太多了,里头怕是足足有五十枚灵石。公子,我,老身当不得这般赏赐,老庄主待我不薄,我怎么敢.....”
楚桓轻轻嘬了一口茶水,只是轻笑:
“想的岔了,王管事,这其中二十五枚灵石是赏赐,剩下的二十五枚是让你去替为老头子办件事的费用。”
“老头唤我回来,是想让我今年秋后去参加金光宗的入门考核,他倒是打了在此地落地扎根的心思。”
“你过些时日,等到翠浪庄周遭田亩播种完毕,便引人去宽窄镇的金光宗外门长老那送一份礼物,上一份我的拜帖。再与他约个时间,许我亲自登门拜访,我自与他说道此事。”
“你精通庶务,送礼的事的我就不参合了,你办事老爷子是放心的,余下的灵石便自己收着吧。”
那王管事听得此言,很不得径直跪在地上再表个忠心,说些什么肝脑涂地,赴汤蹈火的体面话。
楚桓却是已经站起,随口说道:
“去忙吧,日后一段时间我与老爷子一同修行,每日三餐就放在偏厅就是,老爷子已经筑基辟谷,我却还是肉体俗身,耐不得饿。”
“翠浪庄之前的规矩,就不变动了,你去吧,没什么要紧事,莫来烦我。”
送别了王管事,楚桓很快就回到了那件竹林小屋。
重新调试了人傀,又稍稍变动了阵法,确保万无一失,方才拨弄机关,进入幽室之中。
幽室不大,约莫两丈见方,其间的物件更是简单,
只一方桌案,一个打坐修炼用的蒲团法器,一张床榻,以及一面书架。
未有犹豫,楚桓立刻行到了书架面前。
书架分为上下两层,上层大多是堪舆图,风物志,除开些许打发时间的闲书之外,就是层层叠叠的往来书信和好几摞契税票根。
下层则是分门别类罗列着的好些玉简,这些都是楚桓前世收集而来的道统传承,俱数放在此处。
对于自身的修行,楚桓有着深刻的见解。
这个世界人人都有灵根,灵根的品级是依据修士对灵气的吐纳亲和程度划分,分为劣品,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