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忠君的本能还是让他拍手称赞:“太子殿下真是好眼力,陆郎貌如玉人,果真是极为贴切的赞扬。”这你也能夸?
季尧年都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,苏宣庆更是气得翻眼,不想再多看这个只会溜须拍马的同年一眼。
袁溪旭隐约觉得在场的气氛有些微妙,他看向季尧年身后跟着的秦池絮,试探地问道:“陆兄,不知你身旁的这位是?”“一位故人的朋友,想来见见世面,诸位不介意吧?”“不介意不介意,既然是陆兄的朋友,那必是人中骐骥,我等怎会介怀?”还没等苏宣庆开口,卞允胜便笑着恭维完了,苏宣庆心中憋着一口气,险些没顺过来。
任务8号谄媚忠君的性格让季尧年小小的吃惊了一下,初看卞允胜文章时,她只觉得对方胸有丘壑,是位有理想有抱负的正直君子。现下看来……自己当初大抵是判断失误了。
卞允胜有没有正直品格季尧年是不知道,但她能看出来对方有成为第一佞臣的潜质,与自己这个昏君甚是相配。
不错,够上道,她很喜欢。
“你们继续赏杏花吧。”
季尧年不等他们开口挽留,便带着秦池絮先一步离开了。“刚才记清楚了吗?”
看着满园的杏花,她的思绪有些恍惚。
秦池絮回忆着刚才看到的面容,叉手行礼道:“请主人放心,我已经记下了。”
“如今杏花都开了,可他们为什么还是不在我身边?"季尧年垂眸,声音淡得几乎听不见。
秦池絮沉默了,他知道太子并不需要回答。良久,抬头看着在枝头微颤的杏花,季尧年忽地释然了。“既然看清楚脸了,那便着手去准备吧。"季尧年一块芙蓉暖玉手令递给了秦池絮,“无须取他的性命,按之前说好的来,时间地点暂时未定,需提前探路。”
秦池絮接过令牌,低头行礼:“主人放心,有我在,此事定成。”“我那日给你的东西收好,分成两份保存,一份给高砚舟送去,一份你自己留好以做备用。"季尧年思索着后续的计划,盘算着如何布局。秦池絮接过那令牌,摸着上面熟悉的纹路,眼神微颤。“杏花开了。"将一枝花折下,她语气淡然道,“簪花戴春乃是旧俗,既然春景这般烂漫,只叫我们几人赏玩岂不可惜?你吩咐人将这满园的杏花摘下,赏给如今园中的诸位簪带,也叫京中百姓一睹今年贡生风采。”秦池絮瞬间明白了太子的意思,看着她离去,笑着指挥人摘着园中的花。两人离去后,袁溪旭在席间悄悄问苏宣庆:“舅兄和陆郎君认识,那他为何现下在京都?不是说三年前,他与太子殿下……”苏宣庆觉得他话多,有些不耐烦地敷衍道:“断交是断交,情谊虽断,可人还是那个人,太子还能拴住陆奉钺的腿,不让他来京都啊。”“还有……“苏宣庆伸手拉住卞允胜的衣袖,对着两人叮嘱道,“这件事情切记保密,陆郎君身份特殊,在当下这个关口,实在不易引人注意,你们莫要给她添乱,不可走漏消息。”
卞允胜一听这话,连连点头表示赞同:“苏兄你放心,我们都明白。君子情谊胜过天,陆兄于困顿时慷慨助我,我自是要以上宾待之。”袁溪旭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对,他又问起了另一个人:“那舅兄可认得陆兄身边那个持刀的郎君,他瞧着有些武人气质,不似陆兄那般儒雅风流。”苏宣庆摇头,表示自己也不认识。
“袁郎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?刚才你便问了陆兄许多,她不是一一回答你了吗?"卞允胜察觉到了袁溪旭对秦池絮的关注。从季尧年和秦池絮两人相处的模式来看,他们有着明显的尊卑主从关系。对于季尧年刚才说的话,卞允胜虽然不信,但也知晓君子为人处事不该探知对方的隐私。
“没有,就是感觉……他的眼神有些吓人。”袁溪旭笑地有些勉强,那个人盯着他的时候,让他有一种暴露在阳光下,无处遁行的错觉。
他之前就和陆奉钺有过冲突,现下对方突然带着一个陌生人来见自己,怕不是要对自己出手。
这么看来,前些日子对自己拳打脚踢的人应该与她无关。经历了那一遭,袁溪旭才知书生的无力。
只是接下来……这位陆公子,又会带给自己什么惊喜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