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"郭素犯了馋瘾了。两人走着去云来客栈,门口招呼客人的小二哥看到她们两个穿着普通,还背着两个背篓,愣了一下,见其中一个气质与寻常小丫头不同,他慌才笑着迎她们进门。
“两位小娘子要住宿还是用饭?”
“用饭。”
“那两位真是来对地方了,我们云来客栈虽是客栈,大厨做的饭菜比酒楼还香,前面那家迎宾楼里大厨的手艺都比不上咱们。”郭素小声说他在吹牛。
顾佑安忍不住笑,左右瞧了瞧,见大堂里有七八桌客人,打量一番后,顾佑安指着靠小巷的窗边,道:“咱们坐那里,窗边敞亮。”小二哥带她们过去,边走边介绍:“今儿早上掌柜买了一头猪,大厨做的红烧肉尤其好,小娘子可要来一碗?”
“来一碗吧。”
两人坐下,顾佑安瞧见墙上挂的菜牌子,又点了一条红烧鱼,一盆蔬菜汤,一盆饭。
小二大声唱完菜名,一会儿又给倒上茶水:“您二位慢坐,菜一会儿就上。”
小二走了,郭素小声道:"他们家的茶水要收钱的。”顾佑安给她倒了一杯:“客商们坐下谈生意不能没有茶水,免费供又亏得很,茶水收钱也正常。”
“前面东南角的迎宾客栈,只要在他们家住宿或是用饭,茶水都是送的。”顾佑安嗯了声,端起茶慢慢品着。
“张世南写给族长的信,刚才你们也看了,张世南被吓破了胆,自己不思上进,还不肯助张家一臂之力,咱们走这一趟,倒是白费力气了。”“我瞧着世南说得也在理,上面的主子今天好明天说不定就不好了,下面的人一不小心被牵连,就是抄家灭族的祸事。”“糊涂,你难道不知张家如今如何艰难?张家没个御医支撑门庭,如今连洛阳城里三流的药行都敢扣咱们张家的药材给别家用,这几年来,我们家的大夫受了多少委屈?″
“唉,那几个妇人保养的方子都是他的,他不应,咱们也没法子。”“我看呐,下午再去邻山村一回,他既不肯给,咱们就花银子买。他张世南清高,可他儿子张隐山年纪不小了,成家立业娶媳妇儿,哪样不用钱财?”“再者说,柳家人也跟来了,他们是一定要方子的,张世南不给,既为难了我们,也为难了他们一家。”
顾佑安眼神一凛,柳家人来松江城了?来讨要张世南的药方的?还是去看柳氏那一家子?
“两位,你们的红烧肉、红烧鱼、菜蔬汤,饭菜上齐了,慢用!”郭素一直等着呢,菜一上桌,她连忙给顾佑安夹菜:“快尝尝他们家的红烧肉。”
顾佑安吃了一块,嗯,确实好吃。
郭素笑道:“我就说他们家的菜好吃吧。”郭素吃得满足,顾佑安吃得三心二意,耳朵一直关注着张家人那一桌。那几人说了几句张家处境不易,什么张世南身为张家子弟没良心的话,唉声叹气地走了。
顾佑安吃饭的动作快起来,用完饭,又买了两碗红烧肉带走。也不歇了,顾佑安和郭素两人赶回邻山村,一进村子就碰到她爹在跟里正说水渠规划的事,顾佑安在一旁等他们谈完,这才上前说张家的事。顾稳:“你不须管,我会去跟你张叔说。”“爹,张叔会给方子吧。”
她爹昨儿晚上才教过她,大家族都是剪不断理还乱,打断骨头连着筋的。顾稳叹气道:“他们一家在松江城,柳家管不到这里,自然可以硬气,山东张家仰人鼻息,也是没法子。”
顾稳父女俩料定了张世南的脾气,最后果然如他们所料,张世南交出了方子,待人走后,张世南硬生生把自己气病了。顾稳和田清德去张家探病,田清德劝他:“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争端,你踩我我欺负你的,都是常事。就说咱们村里,为了争水争地打架生事的也不少,你活到这把年纪,难道还看不开?”
“你若是独身一人我就不劝你了,可你有妻有子,你这个家中顶梁柱这般不顶事,一家子该如何过活?”
张世南叹气道:“人活一世,怎的难求一个两全。”顾稳笑道:“你管得住自己,难道还能管得住他人不成?两全其美的事本就是世间难求。”
“张兄,你的本事我们都是知道的,纵使你不求名利,也该求个上进,求个将来,若是不然,以后再碰到别人欺上门来,你可就再无路可退了。”躲是躲不掉的!
世外桃源在这世间是不存在,若是存在,也不是他们这等人享用得到的。入世难,出世更难。
张世南长叹一声,也罢,也罢!
张世南的病养好时,邻山村的地已经浇过二回了,第三回即将浇完,玉米棒子逐渐成熟,风里吹来了秋收的味道。
杜氏去地里掰了几个青皮棒子,丢锅里煮熟,捞出来过一过凉水,一家子一人捧着一个啃得香咧。
杜氏感叹:“以前也吃过鲜玉米,我怎么感觉自己种的就是要好吃些。”“自己劳心劳力种的自然要好吃些,不过我觉得,会不会是因为松江城水士的缘故?”
郭师傅赞同顾稳的话:“松江城虽不比江南,一年只能收一回粮食,我也认为种出来的瓜果菜蔬粮食味道都比南方要好,应该就是水土不同的缘故。”郭素忙点头:“好吃!”
阿萱嘟囔着小嘴:“红烧肉最好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