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氏子弟没人能挤进其中。”
卢琨何尝不知,叹了声。
卢馨儿:“我看二表姐,有心多帮谢家,却帮着李家拿捏卢家。”卢琨瞧了眼前面的婢子,对她说:“收声!”卢家得了谢窈窈的好,着实是一直记心上的,只是每每被高颛那些人压一头时,有些卢家人便会不服气,明明和李家有姻亲的是卢家,为何还屈居寒门之下?
实则,卢家根基在幽州,可以一步步经营,李谢之间,就不能太亲近,否则卢家反而会因受了窈窈的好,被一直压着。这很有过河拆桥的意思,但是乱世已现,当选最有利自己的局面。卢琨想明白,便不阻止了,卢馨儿道:“刚刚在顾楼,你有听到《散云曲》么?”
卢琨:“嗯。“却不再阻止卢馨儿。
卢馨儿主动走向那婢子,道:“我们都过来了,不拜访李家主母,也很过意不去,请求李家主母给我们个机会。”
婢子知道这是少夫人外家,没敢怠慢,把原话带给钱夫人。钱夫人都要午睡了,她很爱听捧着她的话,卢家人这话还真说到她心上,立刻应了。
不多时,卢琨和卢馨儿就进了东府。
钱夫人端着,见卢琨和卢馨儿对自己磕了头,道了名姓,她叫李阿婶拿点笔墨珠钗,送给他们。
卢馨儿笑道:“这楮皮纸,我家长兄卢琼,最是喜欢,真是多谢夫人。”钱夫人:“不是大事。”
卢馨儿:“说起来,少夫人今日弹奏的《散云曲》,正是出自长兄的改编,也是长兄教给少夫人的。”
钱夫人“哦"了声,问:“你长兄挺擅音律,那曲子确实好听,他是乐工?”乐工身份低微,卢馨儿尴尬:“不是。”
她和卢琨对视一眼,总算明白为何在洛阳,钱夫人的声名那么差了,这是能听懂人话么?
无法,卢馨儿只好说明白点:“听那音色是惊鹊,当日我长兄也是用惊鹊教的少夫人,可见,少夫人一直念着旧情。”钱夫人突的皱起眉头。
等卢氏兄妹告辞,钱夫人赶紧问李阿婶:“她什么意思?那什么卢琼,和惊鹊有关系,和窈窈也有旧情?”
李阿婶:“可能,是这个意思。”
钱夫人焦急:“不行,我得去问问窈窈。”李阿婶拦住:“夫人冷静啊,你这样问,少夫人要怎么回呢?而且,我也不觉得卢氏兄妹说的就是对的。”
钱夫人:“怎么就不对呢,你没看她一直弹惊鹊么?”原先她是有点隐秘的吃味,如今都理解了,刷的站起来,做了个决定:“不行,咱们先替她,把惊鹊收起来吧。”李阿婶:“收惊鹊?”
钱夫人:“对啊,不然狸郎知道了,得多气呢!唉,窈窈虽然做得不对,但只要把惊鹊收起来,咱们都闭紧嘴,就没人知道这回事了。”李阿婶见劝不住,只好说:“那晚一点吧,晚一点你还想去收,我就陪你去,不然我还要弄针线呢。”
钱夫人不想一个人去,这才稍稍被劝住。
结果,到了晚饭前后,钱夫人还是惦记,李阿婶也无法,只能陪她去了一趟西府。
残阳西斜,落日熔金,钱夫人突然来西府,叫西府府上嬷嬷婢子都有些吓一跳,按说婆母有事,直接找儿媳过去东府就好了,来西府是很不寻常,也不符规矩的。
钱夫人却是个不管不顾的,问:“你们家夫人呢?”新竹道:“在顾楼,我刚刚叫人去通知了…”钱夫人:“别!快别叫!把人叫回来。”
新竹心中困惑,不好问询,就一直盯着钱夫人,钱夫人在正房内转圈,就看惊鹊搁在桌上。
她摸了摸惊鹊,道:“这真是好琴。”
新竹:“是呢,出自蜀地娄氏,千金难买…夫人,你你这是?”钱夫人已经抱起惊鹊,道:“我就拿回去试试看。”她不管新竹,赶紧叫李阿婶跟上,两人刚出了正门,迎面碰上自外头归来的李缮,李缮一样的疑惑:“母亲,你过来做什么?”看清钱夫人手上的琴,他道:“这是窈窈的琴,你要带去哪?”钱夫人顿觉自己好似强盗,很是尴尬,道:“也没什么,哦,是你爹想听琴,我过来取琴去学。”
拿儿媳的爱琴给婆母公爹调情,李缮觉得李望还没蠢成这般,肯定还有别的内情。
眼看钱夫人面上挂不住,李缮便往屋里走,道:“进来说吧。”无法,钱夫人和李阿婶抱着琴回去了。
而此时,新竹早就暗地里叫婢子去顾楼找人,窈窈留在顾楼,也只是和谢姝填了会儿乐府词谱,到了晚饭时候,也该回去的。几步路的距离,便问清楚发生了什么。
郑嬷嬷奇怪:“若夫人对奏琴有兴趣,怎么等到今日才说,何必暗地里拿琴。”
窈窈也颇为不解,索性这就到了门口,可新竹和木兰都守在门外,对里头的事一无所知。
而这时,钱夫人和李阿婶推门出来了。
钱夫人看着窈窈,欲言又止:“那个琴我给你放回去了,你夫君回来了,但是,呃…”
被李阿婶拉走了。
目送婆母离开,窈窈推开半掩的门,屋内没有点灯,李缮坐在她时常弹琴的胡床上,一手摸着琴,暖橘的斜阳落在他狭长英俊的眼睑上,在眼下打出一片暗淡的晕影。
窈窈